随着欧盟排放交易计划(EU ETS)的拟议改革，欧盟委员会正在将碳定价政策引入新的领域，如航运、公路运输和建筑。然而，工业和普通民众的命运才是所有政治关注的焦点。欧盟排放交易体系目前涵盖电力行业、制造业和欧盟内部航班。随着这项改革，欧盟委员会提议将欧盟碳市场扩展到航运和航空领域，同时建立一个新的独立的ETS，以解决交通和取暖燃料的排放问题。其目标是在2020年前将欧盟的碳排放量削减55%，并将清洁能源引入交通、建筑和工业等领域，这些领域的化石燃料仍占主导地位，实现减排的成本更高。但欧盟委员会主席乌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也明确表示:去碳的努力不能以牺牲企业和工人为代价，他们需要在绿色转型中变得更强大。“欧洲绿色协议是我们的增长战略，”von der Leyen在周三(7月14日)提出欧盟新的“适合55个国家”的一揽子气候政策建议时坚称。在将碳定价政策扩展到新的领域时，公平将成为关键的优先事项之一，建立一个新的社会气候基金，保护最贫困的家庭免受更高的燃料价格的影响。在2025-2032年期间，新基金预计将调动722亿欧元的新资金，为受变化影响的脆弱家庭提供直接收入支持，并支持清洁供暖和移动领域的投资。“如果你看看欧洲的变革，每一次变革，当我们把市场驱动的措施与正确的社会平衡结合起来时，我们都是成功的，”冯·德·莱恩说。“这是我们社会市场经济的核心”。
改革后的ETS将提供更多资金
在改革后的ETS中，这意味着更多的资金将流向欧盟的创新和现代化基金，其规模将大约翻倍。“我们不会让我们的行业失望。我们不会制定让欧盟去工业化的政策，从经济和环境的角度来看，这毫无意义，”一位欧盟高级官员在欧盟委员会提出“适合55岁”计划之前向记者介绍说。该官员解释说，该创新基金支持首次开发低碳技术的创新者，按照目前的排放交易体系价格，在未来10年里，该基金的规模将增加近一倍，火力超过500亿欧元。与此同时，欧盟委员会将把现代化基金增加一倍以上，旨在帮助较贫穷的欧盟成员国投资清洁能源。此举意在缓解波兰等国的担忧，波兰近80%的电力仍依赖于煤炭，面临着比其他成员国更高的脱碳成本。然而，波兰电力行业表示，拟议中的改革不会为转型带来必要的资金。该行业估计，到2030年，波兰将需要价值1360亿欧元的新投资，以实现欧盟的清洁能源目标。波兰电力行业协会PKEE表示:“这一数额超过了目前用于波兰经济脱碳的国家和欧盟资金总额的四倍，因此需要额外的财政支持。”它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认为，现代化建设基金应该大幅增加。”
波兰人的另一个担忧是欧盟委员会对现代化基金的限制，该基金禁止对天然气进行投资。PKEE认为，区域供热系统中的燃气电厂和热电联产机组是“逐步淘汰燃煤机组，转而使用排放较少的天然气作为中间燃料，实现碳中和的唯一解决方案”。
一个更公平的市场?
波兰电力部门的需求表明，围绕碳定价的政治辩论发生了根本性转变。随着欧盟排放交易体系(ETS)的改革，预计大部分对话将集中在如何在欧盟成员国和各行业之间分配这些努力。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表示，随着欧洲收紧排放上限，预计欧盟碳排放价格将在2020年底达到每吨85欧元。其他人认为，届时价格甚至可能达到120欧元。碳市场数据分析公司Refinitiv的碳研究主管赫埃格·法耶尔海姆(he . Fjellheim)表示:“到2030年，碳价格将接近每吨100欧元，这与我们自己的预测基本一致。”她在电话采访中告诉EURACTIV，在这样的价格下，与贫困家庭以及欧盟成员国之间的团结将成为政治辩论的中心。“随着更高的碳价格，你也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以帮助经济脱碳。谁应该得到这些资金将是未来几年的关键议题之一。”
分布键
波兰正把自己置于这场辩论的前沿。PKEE在一份声明中表示，ETS改革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寻求更准确的分配关键，以确保低收入国家在其国家预算中有足够的收入来应对能源转型”。目前，在所有27个欧盟成员国中，ETS拍卖所得收入的2%将回馈给欧盟现代化基金，这些收入将重新分配给11个最贫穷的欧盟成员国，以帮助其能源部门现代化。据欧盟执行机构称，在拟议的新体系下，这一比例将增加一倍以上，达到4.5%。但随着欧盟委员会提议禁止对天然气的投资，这些资金在未来应该如何使用的问题仍在讨论中。Fjellheim认为，在即将到来的欧盟成员国和欧洲议会之间的政治讨论中，这个话题可能会“相当突出”，因为目前大部分拍卖收入都流向了各国政府，这些政府基本上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这些钱。“目前，这些拍卖收入有助于各国政府为经济脱碳政策提供资金，并应对更高的碳价格。所以任何关于分配密钥的改变都可能是一个激烈的争论。”Fjellheim说。另一位碳市场分析师Florian Rothenberg表示同意，他说，更高的碳价格符合波兰的利益，波兰将直接受益于更大的现代化基金。“只要依赖化石能源的成员国从ETS获得足够的收入，他们就能够进行这些投资，弥合与较富裕的欧盟国家之间的差距”，Rothenberg说，他是全球商品情报服务公司ICIS的碳市场分析师。不过，他预计，未来将围绕欧盟成员国如何分配拍卖收入展开艰难的讨论。Rothenberg说:“一些国家的低碳程度很高，如果他们想让其他国家参与进来，他们将不得不放弃从ETS拍卖中获得的部分收入。”“这是权衡。这是一个欧洲体系，你必须决定哪个国家得到多少大麻。你必须确保公平对待。”但高碳价格在短期内也有负面影响，因为它们抬高了电力部门和工业的成本，它们需要为获得欧盟排放许可支付更高的价格。Rothenberg解释说，在2019-2020年天然气价格仍然较低的时候，燃料转换水平很高，天然气发电厂取代了煤炭发电厂。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长更冷，耗尽了整个欧洲的天然气储备，结果推高了天然气价格。Rothenberg说，“这基本上引发了重新使用煤炭发电的趋势”，结果煤炭发电变得比天然气更便宜。国际能源机构最近报告了这一趋势。煤炭市场:来自@IEA电力市场年度报告。“燃煤发电[……]将在2021年增加近5%，**超过疫情前的水平**。它将在2022年进一步增长3%，并**可能创下历史新高**" https://t.co/HTSe56DCk1 #气候危机
——哈维尔·布拉斯(JavierBlas) 2021年7月15日
欧盟碳价是否过高?
那么碳价格会不会太高?波兰再次率先对这种风险发出警告，该国气候和环境部长Michał Kurtyka表示，“对这种波动的潜在投机性感到担忧”，他表示，这可能会削弱碳市场实现欧盟气候目标的能力。尽管华沙原则上并不反对高碳价格,短期内对经济的负面影响”可能导致成本直通和阻碍绿色转型,“尤其是COVID-19大流行造成的经济衰退期间,他写了今年4月,当价格接近每吨50€。Kurtyka没有说波兰是否会支持碳价格上限，但欧洲行动组织理解华沙支持这个想法，前提是上限不要太高。关于碳价格“走廊”(有上限和下限)以防止市场投机的讨论并不新鲜。然而，迄今为止，它倾向于引入价格下限，以应对欧盟ETS价格低迷的问题，而不是设置上限。根据Rothenberg的说法，价格上限可能没有必要，因为已经有了防止碳价格过快上涨的安全机制。“例如，如果流通中的配额数量下降到4亿以下，你将通过市场稳定储备返回市场，它可以释放1亿配额。当价格在短时间内快速上涨时，也会发生这种情况。”然而，他确实预计，高碳价格的问题将再次出现在政治辩论中。“我们看到波兰和西班牙等一些成员国已经强调了他们的担忧。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进一步加强这些机制的建议。”电力行业“唾手可得的果实”消失但从长远来看，大多数人都欢迎更高的碳价格，因为它们会加速可再生能源的投资。罗森伯格说，过去几年，市场对可再生能源的兴趣已经很明显了，尽管碳价格相对温和，约为每吨20欧元。现在，随着油价稳居50欧元以上，他预计清洁能源转型将加速。“在未来几年，可再生能源对投资者来说将是真正有利可图的。我认为这将在未来几年真正开始，特别是我们目前的高电价。”“许多地方不再需要补贴，所以它将只受碳价格和电力市场价格的驱动。”
或许更大的担忧是碳市场趋紧将对工业产生的影响。
到目前为止，欧盟排放交易体系最明显的影响是促使燃料从煤炭转向天然气和可再生能源。但Refinitiv的Hæge Fjellheim表示，在电力行业之外实现减排将是最困难的部分，完全是另一种情况。Fjellheim表示:“由于cabron价格上涨，促使燃料从煤炭转向天然气，这是唾手可得的成果，因此取得了很大进展。”她预测，换句话说，“电力部门的减排潜力将在未来十年内减弱。”
加大对工业的压力
随着电力部门清理其行为，注意力正转移到钢铁、水泥和化学品等行业，这些行业的减排成本更高。Fjellheim说:“很多负担将落在能源密集型行业身上，因为电力行业唾手可得的果实已经没有了。”“随着重点转向工业，减排将更难实现。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一个每吨高达100欧元的强烈价格信号，”她表示。根据Rothenberg的说法，到目前为止，欧洲的工业相对没有受到高碳价格的影响，因为他们免费获得了大部分的二氧化碳配额。他表示，尤其是规模较小的行业参与者，它们在ETS中并不十分积极，往往是在最后一分钟，即合规截止日期之前购买配额。"这在未来几年将不再有效，他们将不得不改变购买策略，特别是如果免费配置减少的话，"他说。一些人已经开始准备了。在瑞典，一家名为H2 Green Steel的初创企业正准备在该国北部地区启动全球首个以绿色氢为动力的大型钢铁生产厂。瑞典一家名为“Hybrit”的测试工厂已经在使用瑞典独家生产的绿色
氢气。
在德国，政府已经向Salzgitter AG集团提供了500万欧元，用于生产气候友好型钢铁，这是一个更广泛的工业脱碳项目的一部分。尽管如此，目前这些行业的二氧化碳减排成本仍然高得令人望而却步，这意味着它们需要更高的碳成本才能盈利。“我们开始看到到处都有绿色氢钢的大型项目，”Rothenberg说，并补充说，其中一些项目在碳价为50至60欧元的情况下已经变得可行。“这些只是目前的小例子，但我们预计在未来几年会看到越来越多的这样的项目。如果这在未来几年没有发生，我预计碳价格将进一步上涨，直到这发生。”为了弥补价格差距，欧盟委员会提议引入所谓的碳差价契约(CCfD)，该契约允许欧盟国家向投资清洁技术的公司提供国家援助。政府支付碳市场上的排放限额(EUAs)价格与预先商定的二氧化碳合同价格之间的差额，从而确保清洁能源项目的碳价格有保证。发改委表示，创新基金的“规模和范围”将扩大，以支持此类使用ccfd的政府资助项目。这一想法是由德国推动的，并受到了Peter Liese的欢迎。Peter Liese是德国中右翼欧洲人民党(EPP)的资深欧盟议员，也是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欧洲议会的重要盟友。Liese解释说，例如，投资绿色钢铁生产的公司也将在ETS下获得免费配额，以鼓励他们投资。“他们可以再享受五年的免费津贴。所以你可以从ETS那里得到很多现金，”他说。“我们想让工业脱碳，而不是让欧洲去工业化，”Liese坚称。“这对欧洲人民党非常重要”。
碳界调节机制
在欧盟的“适合55人”计划中，还有其他激励措施。其中最具争议的是一项提议，即所谓的“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即对欧盟进口商品征收碳价。这项税收将逐步适用于六个部门，这些部门已经从ETS的免费拨款中受益:电力、钢铁、铝、化肥和水泥。到2036年，这些行业将完全淘汰，留给这些行业调整的时间。根据欧盟委员会的说法，这一举措“将确保我们的气候雄心不会因为外国公司受到更宽松的环境要求而削弱”，同时鼓励外国也去碳化。此举已经引发了中国等新兴国家的担忧，他们“严重担忧”碳排放税会给贸易造成新的壁垒。在欧洲，一些人担心欧盟的碳边境税可能引发贸易战。欧盟前气候专员康妮•赫泽高(Connie Hedegaard)和世界贸易组织(wto)前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Pascal Lamy)警告称:“已经很明显，许多人会将自由分配与征税的存在视为
‘双重保护’，为他们提供报复的理由。”
两人在为EURACTIV撰写的一篇评论文章中写道，“这种紧张关系可能持续下去，最终导致贸易战，不仅会损害欧盟在气候问题上的领导地位”，还可能使国际气候谈判陷入僵局。然而，碳市场分析师认为，欧洲需要某种形式的边境保护，以便为工业脱碳腾出足够的空间。Fjellheim说:“绿色协议不仅仅是为了达成气候目标，也是为了让欧洲在这个过程中拥有一个更强大、更绿色的经济。”她解释说:“整个‘适合55人’计划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帮助企业实现绿色经营，并鼓励其他国家加快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Fjellheim认为，欧盟委员会提议在10年内逐步取消免费的ETS补贴，这可能是一个经过仔细权衡的决定。她表示:“欧盟委员会选择了一种谨慎的方式，可能是为了确保获得欧洲工业和政策制定者的支持，同时避免激怒国际合作伙伴。”罗森伯格对此表示赞同，称欧盟委员会的提议是寻求平衡欧洲工业利益与贸易问题的妥协。不过，他预计，“获得批准的政治过程将非常艰难，因为欧盟委员会正面临来自业内内部和可能受到影响的国家的外部压力”。Rothenberg说:“这必须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工具，这样就不会有意外的利润，而且配额只分配给那些面临碳泄漏风险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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