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将天然气作为“过渡性燃料”推广,不如将其描述为最后的燃料,但需要注意的是,它不是唯一的燃料:其他技术正在为电力系统发挥平衡作用。朱利安·波波夫,欧洲气候基金会研究员,欧洲建筑性能研究所主席,保加利亚前环境与水资源部长。
天然气被广泛称为过渡性或过渡性燃料。我们的想法是,在从煤炭到可再生能源的道路上,我们需要使用天然气,在燃烧的时候,排放的二氧化碳只有一半。但是,如果我们看看那些在发电方面大幅减少使用煤炭的国家,我们会发现,煤炭并没有被天然气取代,也没有成为一种过渡性燃料。各国减少煤炭消费,但天然气消费并没有增加,而是保持不变,甚至有所下降。
英国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2012年,煤炭发电量达到40%的峰值。如今,煤炭发电不足英国电力的3%,到2024年将被完全淘汰。在过去20年里,天然气需求一直保持平稳。此外,在过去的五年里,天然气和核能都显示出相对下降的迹象。
德国是一个独特的例子,因为它承诺到2022年底关闭核电站。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减少了44%的煤炭发电和49%的核能发电。在如此大规模的下降中,天然气发电量只增长了13%(或者说绝对变化了1.9个百分点。丹麦、西班牙、意大利、斯洛文尼亚、匈牙利和其他欧洲国家也有类似的趋势,只是有一些短暂的季节性变化。在大多数情况下,天然气需求保持平稳或下降,尽管可以通过一个按钮开关打开未充分利用的天然气发电能力。
2010年至2020年间,欧盟(包括英国)的煤炭发电量下降了整整一半。天然气发电并没有取代失去的煤炭发电,相反,它也小幅下降了7%。这种趋势在全球也很明显——在过去10年里,煤炭发电从40%下降到34%,而天然气发电的份额保持在22%左右。这一规则有国家例外,但这并不能改变总体趋势。
事实上,天然气并不能取代煤炭。到目前为止,煤炭已经主要被可再生能源和发电效率所取代。另外两个主要的天然气消费部门,建筑和工业,也不太可能支持天然气作为过渡燃料的想法。在这两个行业,趋势都是远离天然气。荷兰、丹麦、奥地利和其他国内供暖气化水平较高的国家正在出台政策,减少供暖用天然气,用热泵、高效日照和可再生能源代替。该行业也在越来越多地关注氢。
天然气将成为交通运输过渡燃料的预期也没有实现。电池驱动的汽车已经赢得了乘用车的竞争,而在长途巴士和货运方面,陪审团还没有得出结论,但裁决不太可能有利于汽油。值得注意的是,天然气不取代煤炭的趋势发生在天然气价格较低的时候,可再生能源特别是电池的成本仍然很高。随着可再生能源和电池价格的大幅下降,以及天然气价格的飞涨,天然气可能会跟随煤炭的急剧下降趋势。如果我们加上《欧洲绿色协议》(European Green Deal)中更高的碳减排目标,我们可以确信,无论是从比喻上还是从字面上来说,天然气都错过了能源转型的机遇。
这并不意味着气体在能量转换中没有作用。然而,这一角色并不是一种过渡性燃料,更确切地说,它是最后的燃料——当能源效率、可再生能源、储存和需求侧反应出现空白时,这个空白可能会被天然气填满。毕竟,天然气仍然是一种平衡间歇性可再生能源发电的燃料,尽管我们不应该夸大这一作用。大量的技术正在向电力系统的平衡方向发展。
电池只是其中之一,但还有许多其他的市场整合、跨境电网连接、能源系统数字化、长距离高压直流电缆等。天然气正日益成为一种利基技术,而非主流技术。细分市场可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很多,但它们仍将是细分市场。
有人可能会说:“天然气是过渡燃料”的说法只是行业的公关口号,只是一个短语,是一场复杂辩论的一部分,只不过是一个语言问题。嗯,语言很重要。备受争议的欧盟可持续发展活动分类是主要语言。它是关于将事物称为可持续或不可持续的,而不是一套严格的禁止性规则和惩罚。尽管如此,关于这一“措辞”仍有一场激烈的战争,而将天然气作为一种绿色燃料引入市场的战斗也十分激烈。
将天然气标记为过渡性燃料,或者更复杂的官方术语“过渡性活动”,是将天然气作为绿色燃料列入分类法的主要论据。这个品牌将影响许多投资决策、公共政策和支出。“天然气是一种过渡性燃料”是允许各国根据所谓的DNSH(不造成重大损害)原则建造天然气发电厂的主要理由。当评估资格的天然气发电厂的替代煤炭产能,欧盟委员会要求新建天然气发电能力应该“导致更多碳密集型的同时关闭电厂和/或热生成工具(如煤炭、褐煤或石油),至少具有同样的容量”。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国家关闭了1GW的煤炭,那么即使它增加了1GW的天然气发电,也不会造成重大损害。从目前天然气不取代煤炭的趋势来看,这一规定意味着欧盟正积极推动各国建设不必要的天然气产能,并在此基础上提供资金支持。
适用于天然气,DNSH原则将主要对中欧和东欧国家造成损害,这些国家没有准备好运行天然气发电能力,需要投资新建发电厂,以“不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害”。这种非常昂贵的讽刺只会扩大东西方之间的技术差距,几年后,我们将看到“绿色协议”对西方来说更加环保,但对东方来说却没有那么环保,也没有那么有利可图和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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