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行业将会越来越多地受到气候变化物理风险的影响。极端天气发生频率越来越高,长期气温变化和海平面持续上升等因素,造成资产减值,保险理赔增加,使银行业和保险业面临持续且严峻的风险。 2017 年,全球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约为 3400 亿美元,保险公司的理赔额破纪录地达到 1380 亿美元 (Munich RE,2018 年)。2019 年保险理赔额为 520 亿美元(Munich RE,2020 年)。为了维持金融稳定,金融行业必须重视气候变化带来的风险。
低碳转型虽然可以减轻气候变化引起的物理风险, 如果不加预防和合理管控,也会给金融行业造成风险。 中国要实现低碳转型,必须将气候减缓和适应并重, 进行全方位的政策、监管、技术和市场改革。改革可能给银行、保险公司和资产所有者带来不同程度的市场风险和声誉风险。转型的风险也会因不同行业、不同资产类型、不同地理区域和时间段而有所区别。中国在境内(和中国的海外投资中)大规模削减煤炭而引起的大范围资产搁浅和公司贬值,会给金融系统带来挑战,而且这种不利影响在某些地区会额外明显。
绿色经济转型也为中国金融部门创造机遇(参见图5-3)。大量证据表明,企业通过提高生产销售效率可以有效降低运营成本。对新能源和技术(例如风能、 太阳能、CCUS 和储能)的投资,将为金融部门创造新的机遇。金融机构应当主动在新市场或新开发的资产类型中寻找机遇,促进投资组合多样化,为低碳转型做准备。比如,高盛(Goldman Sachs)和摩根大通 (JPMorgan Chase)近期已宣布,将减少对化石燃料基础设施的融资。其他新的机遇还包括承销绿色债券和基础设施(例如低碳能源生产、电网联通和交通运输网络)融资等。
中国人民银行和其他金融监管机构正在考量气候相关的金融风险,制定政策以及采取行动来实现高质量增长目标。中国已经在国际金融市场规则制定方面取得良好开端,并且正在发挥更大的领导作用。中国人民银行高度重视气候相关风险及其与宏观经济稳定性的关联作用。央行副行长陈雨露曾多次强调,气候变化将对金融稳定构成潜在风险。他指出,央行正在 将气候风险纳入宏观审慎评估(MPA),并研究为应对转型风险宏观经济与金融行业的相互作用。2020 年初,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关于推动银行业和保险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呼吁中国银行业和其他金融机构设立绿色金融部门,发展绿色信贷,管控潜在的环境社会风险,以建立完善环境和社会风险管理体系,提高机构能力水平。上述举措的主要目的在于确保银行保险业的高质量发展,以应对新冠肺炎造成的国内经济下滑。不过值得关注的是, 环境和气候风险因素已成为银行授信的优先考虑事项之一。
2020 年 5 月,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改委和证监会共同发布了指导文件草案,首次将“清洁煤”和其他化石能源项目排除在绿色债券投资范围之外。被除名的项目包括燃煤电厂超低排放改造、煤炭清洁生产利用、灵活调峰燃煤发电厂运营改造、非常规油气勘探开发设施、煤层气开发利用等。这一重大政策突破, 标志着中国控煤的又一里程碑。
中英气候与环境风险披露试点项目,在金融机构风险评估方面取得重大进展,试点项目不断扩大,试点机构不断增加。到目前为止,中英试点项目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一是试点范围扩大到所有金融领域。 试点机构的数量从 10 家增加到 13 家,覆盖了包括银行、资产管理和保险在内的所有金融部门。英国政府在绿色金融战略中宣布,要求所有英国上市公司和大型资产管理公司在 2022 年之前按 TCFD 建议框架进行披露。
二是中英两国试点机构根据 TCFD 的建议,以及根据中国实际情况制定的《气候与环境信息披露框架》,对气候和环境信息进行了披露。2019 年是《环境信息披露行动方案》的第一阶段,大多数中国参与机构以独立报告方式披露了环境信息。
三是试点工作影响力逐步扩大。湖州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参照中英环境信息披露框架,进行环境信息整体披露;根据中国人民银行要求,中国工商银行、兴业银行、广碳所等金融机构组成标准制定小组, 在中英试点项目实践及成果基础上,编制《金融机构环境信息披露指南》并积极参与国际标准的制定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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